第十章暗自较劲_过客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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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暗自较劲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微妙的计算式。大到星球之间小到原子核与电子都是近了相斥远了相吸最终在最合适的距离上实现稳定与平衡。

  ——沈安若的B1og

  程少臣没有再提及关于“追求”这个字眼只是二人很快恢复了以往相处愉快的饭友关系他甚至肯陪她去肯德基只不过拒绝去排队买餐而已连绅士风度也不顾又挑三挑四批评她热爱垃圾食品的低级趣味最后只就着一份咖啡吞了一份米饭沈安若看得很想吐血。

  他们以前都只在周末才会通电话只为确认约会内容。现在很晚的时候沈安若都准备睡了也会突然接到程少臣的电话声音里醉意醺然:“你有没有想念我?”有时候也说:“哎我突然很想见到你。”沈安若通常回答“太忙没时间想你”或者“我想你做什么”。至于他的后一句话索性回他“无聊”。程少臣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句“晚安”便挂了电话。被人抢白了还那样开心沈安若觉得他有时候真的是特别的无聊。

  他们的相处也未见更亲密只是告别时程少臣会加一个离别吻而已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的相敬如宾。不过也是敷敷衍衍有时落在眉心有时落在耳畔有时落在唇角很有随机性他再也没有像那晚那样专注地吻过她。沈安若反正无所谓也不主动去回应。

  每隔个十天半月或逢大小节日鲜花与礼物准时到达不过没有再夸张得让人抓狂都算正常不会很便宜也不会特别的贵都是快递公司送达他从来不会亲手拿了礼物给她。时时有保安室小妹捧着鲜花与礼物上楼她觉得太招摇曾抗议程少臣不要再玩这套把戏结果抗议无效反而弄得自己尴尬只好嘱托值班室人员不要送上楼只通知她下班去取就好。

  程少臣一定有一个聪慧灵巧的女助手给他女友送花送礼物也是工作内容之一。打死她也不相信程少臣会亲自去买那些女性礼物至于他站在花店里选花的傻样子那就更无法想象。有时候她会想象一下他的助手同时准备n份礼物并认真作好记录免得送重复的场景不但不气反而觉得很好笑。

  程少臣那段时间似乎很忙周末常常在工作不再整日出去玩。或许是夏天太热没有什么好去处又或许是那样的场合携的均是“女伴”谁带“女友”去倒是令人笑话了或许他另有“女伴”作陪而她这个曾经“女伴”已经下岗。程少臣倒是有一次要带她去海里游泳兼冲浪她觉得穿泳装很尴尬自己本身又晕海便死活也不肯去。

  当了所谓的“女友”以后最大的好处是她拒绝的时候理直气壮。以前被他约要推辞时总是费劲地转着脑子想出种种礼貌又委婉的托词生怕显得不识好歹或者故作姿态。如今她再不用浪费这样的脑汁只消说“太热了不想出去”或“今天累改天吧”便将他轻松打掉。

  沈安若有时想想他那晚的“表白”举动仍是满腹怀疑只当是他游戏的一个攻略所以也没并有身为“程少臣女友”的自觉不过对于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她也并不排斥就是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旁观者站在高处看红尘里这一男一女在玩明明很枯燥偏偏还乐在其中的过家家游戏只待谁先觉得无趣了谁便先退出然后游戏结束。

  某个周六午后程少臣莫名其妙地来了因为他最近忙他们吃顿饭便散场除此之外倒也许久未见。见他一身酒味沈安若直皱眉:“你怎么来的?难道自己开车?”

  “打车。”

  当时沈安若正听着电视广告坐在沙上认真绣一幅绒绣图小幅的梵高的《星夜》还特地支了绣花架子很像那么回事。程少臣坐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这就是那个什么十字绣?周末的大好时光做这玩意儿你还真闲啊。”

  “这是绒绣比十字绣费劲多了。哎你别弄乱我的线好不容易才分开的。坐那边去满身都是酒气。”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舒服沈安若去厨房帮他兑蜂蜜水回来时见他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把所有电视台转了好几遍还轻轻叹气:“这广告里插播的电视剧越来越不好看了。”最后干脆切换到电视机的娱乐模式用遥控器玩俄罗斯方块。

  “你来做什么?”沈安若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没事不能来吗?你绣你的图不用管我。”

  过一会儿他又切换了节目沈安若抬头看时电视上第一百零一次上演《泰坦尼克》。

  “当年陪一女生看这片子哭得稀里哗啦都把鼻涕抹我袖子上了我后来一听“你本来想追人家后来因此被吓跑了对不对。”沈安若白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聪明。你看这片子哭没哭?让我猜猜你这么寡情……肯定没有。”

  “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多浪费感情啊。再说也没多感人嘛若不是后来翻了船这一对也没有什么将来吧私奔成功也铁定当怨偶。几小时的感情跟一辈子的长度比完全可以忽略了怎么可能竟然记得住一辈子呢。”

  “那老太太才没记得一辈子若不是被那幅画唤醒了回忆恐怕她早把那男的忘在记忆细胞最底层了吧。”

  “哎你人家美好爱情被你说得真不堪。”

  “你不也一样。”程少臣打着哈欠说“有一年写作课老师给我们出题目写‘爱情是什么’我现在还记得那女老师真是美丽又有气质。可惜那次她罚我重写。”

  “你写了什么?”

  “忘了。”程少臣笑嘻嘻地说。

  “你大概以作文为名给女老师写了情书吧。”

  “少污蔑我了才没有呢。”程少臣继续打哈欠“你相信爱情吗?”

  “不信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幸运的人把爱情化作亲情就自以为拥有了一辈子倒霉的人把爱情变成伤口也要痛上一辈子。不过聪明人当然会让自己好过啊总会弄清楚主菜跟调味品的区别痛过一阵子就会慢慢忘记了。”大概因为他今天有些反常的多话沈安若也乐得陪他聊。

  “那你一定是聪明人了。真遗憾我还指望你会爱上我呢。”

  “你很无聊呀我爱你做什么?你又不缺人爱。你想体会被人爱慕的感觉时找你的美丽女同事去。”

  程少臣嘀咕了一句她没听清又低头绣图过一会儿竟见程少臣半躺在沙上睡着了。他睡着时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嘴唇微微翘着眉头轻轻皱着头歪向一侧很像个小孩子跟他平时的样子大不同。沈安若看得有些出神觉得心里有些柔软的情绪在蔓延但很快便将这种情绪丢了出去。屋里开的空调有些凉她将温度调得高一些将他的头扶正靠在靠垫上又起身替他拿来薄被盖上。心里倒是懊悔怎么可以跟他说这么多的话又说那样的话题这个奸商指不定哪天就成为他的把柄。

  程少臣一直睡到晚上才醒去洗了脸吃了她做的面条便离开。沈安若松口气她本来很担心他晚上要留在这里。

  不过从那以后程少臣周末时就经常会过来。果然是距离产生美程少臣还在远处时她觉得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全然是翩翩贵公子如今见多了他百无聊赖坐着呆的样子竟也习以为常。

  大概因为工作累他吃和玩都没了兴致更多地混在她的小公寓里吃她煮的菜。他一向吃得过于讲究沈安若本以为他极难伺候其实他在家里吃得很简单只清炒蔬菜与米饭稀粥就够了。偶尔她也到他那边去但路很远周末挤车的人多程少臣就过来接她结果他开了近一小时的车过来后便懒得再开回去。

  他静处时大多时候都很无聊有时候就只是坐在一边看她绣花一看半小时盯得她都不自在又经常挖苦她:“你怎么越绣越少啦是不是绣错又拆掉了。”“装模作样假装贤良淑德。这样浪费大好的时间不如雇个人来帮你绣。”沈安若嫌他捣乱便作势要拿针扎他于是他跳起来飞快地逃开。

  沈安若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公寓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但程少臣也不觉得闷每次来的时候都自得其乐很少打扰她比如他总是去吓她养的那几条鱼然后用她的电脑玩一两小时的游戏有时也翻了她的影碟看总是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沈安若都疑心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来通常在她这里睡上一下午莫非她的沙能够让他快入眠?他近来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再后来他终于找到沈安若家里一样有趣的东西。沈安若一度迷恋水晶找到在手工艺市场摆摊的水晶商特制了一整副跳棋每颗珠子都是纯天然的水晶玛瑙和玉髓恰好六种颜色。其实也没有特别贵但那是大学时代的产物花掉她很多的零用钱所以她一直觉得那东西非常烧包。

  程少臣对这副跳棋感兴趣极了总是拖着沈安若来一起玩但是不管他怎么让着她也很难输上一回直骂沈安若笨见她兴致缺缺便索性自己玩最初一人分饰两角后来三个人最后六组棋一起下沈安若看一眼凌乱的棋盘都觉得头晕简直不明白他到底是劳累过度还是精力过剩竟把脑细胞用在这样无聊的事情上而他自己却玩得起劲。再后来他连六人跳棋都玩得太顺手就坐在地板上用她的珠子打弹珠玩沈安若的地板总擦得十分干净他就常赖在地上还从书架上搬了很厚的书摆成五行阵当成玩弹珠的阵地。沈安若见他这样糟贱自己的宝贝气得要命直抗议。程少臣斜她一眼:“真小气弄碎你一颗珠子赔你一颗钻石好了。”

  “谁稀罕钻石啦?”

  “你难道没听梦露唱‘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这东西比男人跟钱都更可靠。小姑娘啊你就是太年轻还体会不到。”

  沈安若说不过他便不再理他。不过他连玩弹珠的技术都相当的好直到他玩烦了这个游戏也没弄坏一颗她的宝贝珠子。

  他们还开始学习吵架其实就是斗嘴他们辩论任何话题沈安若都很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少能赢如果赢了也是程少臣让着她并且让得非常明显令她赢了都觉得脸上无光。不过她输了的时候就半天都不理他程少臣也懒得哄她由着她去使性子。沈安若一向也不是特别任性的人等过上一两个小时气消了就又乖乖地去做饭或者乖乖地陪他出去吃饭就好像刚才的分歧完全没生过。

  沈安若接到去开会的任务时她正跟程少臣赌着气也没告诉他。那天他们话不投机沈安若觉得心烦一言不地吃完饭收拾整齐厨房也不管他们本来约好了下午节目甩了门就走了。其实也不算吵架因为虽然她一肚子气程少臣却一直在笑气得她更厉害。

  也不指望他出来追她本来也不打算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就那样打了车直接回家。

  在车上蓦地就想起以前跟江浩洋吵架时其实大多时候他也闷不吭声如果真吵便是她输输了她也扭头就走江浩洋也从来不追。她一向都想得开气上几分钟便不再跟自己较真儿有时还回了电话过去:“江浩洋限你二十分钟内出现在xx路上的肯德基不然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话都没讲完江浩洋便把电话给挂了她又气上半天坐在kFc里要上两个玉米棒和一份草莓圣代快吃完的时候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气也消了再抬头便见江浩洋已经坐在她的对面虽然板着脸用“你无药可救”的表情看她但毕竟还是来了。于是她立即换了一副乖巧笑容:“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垃圾食品我才不要。”江浩洋终于也微笑拿过她已经快吃光的草莓圣代把剩下的吃掉。

  沈安若轻轻叹口气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毕业前见面的机会寥寥相处的方式便是打电话也并没觉得是在恋爱彼此都十分客气后来终于走得近如果愿意天天见面都可以反而摩擦不断她烦他也烦。分手那些日子她打算把关于对这个人的回忆永远都遗忘在最遥远的角落里免得时时令自己失意但如今往事突然涌上心头竟然觉得有几丝甜意。可见再如何介意的事也总有时过境迁的一天才几个月而已她都觉得江浩洋仿佛是关于她上一世的记忆了。

  到家不久程少臣的电话就打过来:“咦你怎么突然不见了?”竟然还装傻。

  “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咦真的吗?那不好意思打搅了。”他竟然真的就挂了电话。

  沈安若非常奇怪为何每次想气他时最后都会更加气到自己她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蹿上心头都怪天气太热了。

  她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气了几秒钟后去洗了个温水澡将空调开到很低爬上床盖上厚被子。她被太阳晒得昏很快就困了一睡便是一下午爬起来找了两部喜剧片看看完后已经夜深。她想起白天的事于是了短信过去:“大浑蛋小气鬼没修养。”短信一送成功立即关掉手机第二天打开手机时也没有短信回过来。

  程少臣还是隔天打一个电话过来也不提那天的事她也懒得翻旧账只是不给他好气他八点钟打来电话她说“我已经睡了你吵醒我”十点钟打来时她说“我在公司加班没时间跟你聊”程少臣从不纠缠说“你继续睡”或“你忙吧早回家”就挂电话也不揭穿她。于是沈安若用她整天写分析报告的还不算太笨的大脑稍作思考很快便得出“太把他当回事注定是自虐行为”的精准结论。

  这日程少臣电话又到:“公司还是家里?”

  “我在xx市。”沈安若觉得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真的假的?你到那儿去做什么?”

  “公司派我过来进修。”其实是开会一周。

  “多久?”

  “不太长最多半年而已。”

  “很闷吧。”

  “怎么会当年暗恋过我的帅哥排队请我吃饭已经排到下个月。”

  “那你就慢慢享受有帅哥陪伴的盛宴吧小心别吃太胖免得回来后没人认识你。”

  却没有想到到了周五程少臣竟然来了。当然是为了公务而决不可能是为了来看她这点自知之明她绝对有。

  沈安若坐着出租车兜了一大圈找到程少臣时他正坐在茶楼里悠哉地品茶见着她就笑了:“真丢脸这不是你念书的城市吗?竟然也迷路。”

  “你还好意思讲是谁故意说错这条路的名称让我兜圈子?”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故意的?”程少臣的表情无辜极了“我说去你住的宾馆找你你又不肯。”

  “你怎么来了?”沈安若知道辩论一向赢不过他转移话题是正道。

  “当然是因为十分的想念你。”

  “你当我三岁啊”沈安若朝他尽可能冷冷地笑“肯定是出差对不对?”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

  “陪我去吃点东西吧我很饿。你以前喜欢到哪里去吃饭?”

  “这附近有一家老字号的怡和园很有特色。”沈安若随口回答两秒钟后突然想起什么“唉算了那条路后来改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那就去看看还在不在吧。走了你呆的样子真傻。”

  虽然那条路已经面目全非怡和园却仍然还在原地连装修风格都没变口味数年如一日的地道。

  “还不错。”程少臣吃饭一向少今天却吃了很多“你今天怎么吃那么少?”

  “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吃不下。”

  “哪家宾馆那么早提供晚餐?我打电话给你时是不是五点半?”

  “我吃零食不可以啊。”

  程少臣放下筷子脸上的笑意暧昧不明:“你的样子倒有点魂不守舍。这里有很珍贵的回忆吗?”

  沈安若咬着唇瞪他不说话。

  “难道我猜对了?唉真伤自尊。”程少臣语气哀怨脸上笑意却更深了“那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吃你的饭。那样多的话讨厌。”

  “你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还是希望尽快地走?或者你希望自己待在这里安静地回忆一下往事?……你选哪一项?”

  “你自己待在这里好了我出去。”沈安若恨恨地瞪他一眼扭开头。

  她越生气程少臣越开心她很早以前就该明白这个事实了果然出来的时候在几米外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心情甚至破天荒地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她使劲地甩开几秒钟后又被他抓住。他故意松松地抓着她的手让她轻易就能甩脱然后又拉住就这么反复地折腾沈安若都甩累了便不再挣扎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过马路。

  穿过一条街便是城市中心广场是她大二那一年建的其实并不算特别的大但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开出这么一大片辽阔的空地来成就了当年一个城市规划的奇迹。为了这片广场几座标志性的建筑都被迫挪了位拆掉很多楼甚至包括一座才落成一年多的电影院。那一年江浩洋第一次请她在怡和园吃饭后来他们就在那家几个月后便被拆掉的电影院里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再后来江浩洋问她如果一直一个人是否愿意考虑做他的女朋友。几年之间她都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句戏言很多年后她承认自己真正的初恋也许是从那一瞬间开始。而如今她又开始迷惑是否当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错觉?

  程少臣替她买来冰淇淋:“吃一个消消火吧。”

  “你离我远一些我的火就消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这里人这样多你不妨当我是路人。”

  “路人有坐得离我这么近的吗?你骚扰啊。”

  “就算你在这里想起你的初恋也不能拿我出气啊。哎刚才我们坐的那张桌子是你们以前坐过的吗?”

  “程少臣你去死好了!”沈安若终于找到借口握起拳使劲地捶他结果他看起来瘦肌肉却很结实反而是她手疼。

  程少臣也不躲只一径地笑:“你看你看这么不经挑逗说你幼稚还不承认恼羞成怒了不是?”

  沈安若收住手死死咬着唇仍觉得不甘心又踢了他一脚:“大浑蛋!”

  夏日广场里总有小孩子提着装满玫瑰的篮子专门纠缠成双成对的男女眼前这小姑娘长得可爱伶俐:“大哥哥买枝花送给姐姐吧姐姐多漂亮啊。”

  程少臣抽了几张百元钞票递过去。

  小女孩放下篮子扒着手指算了半天最后把篮子里的花全捧出来:“都是你的我还要找你钱。”

  “不用找钱了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不小心惹这位姐姐生气了你帮我哄哄她请她笑一笑。”

  沈安若简直看不下去扭头就走。

  “姐姐你的花。大哥哥……”

  程少臣回头胡乱抓了几枝花塞进沈安若怀里:“好啦你都已经气了半个月了还有完没完啊爱生气的女人老得比较快。”

  沈安若转身掐他的胳膊。

  “哎你不老你像未成年少女。沈安若我都没想到你这么暴力。”程少臣疼得直吸气“不过你平时那么压抑偶尔脾气倒也有助于身体健康。”

  程少臣只待了一天隔日的白天他不见踪影晚上又突然冒出来提议去沈安若的大学校园看一下还坚持乘公交车去。

  “有钱人家的少爷你不是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

  “也没有多久大学毕业那年还坐过呢。”

  他们俩在偌大的校园里逛了一个多小时程少臣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寡言再也没前一晚那样多话又欠扁。沈安若常常觉得他就像这夏日的天空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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