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病_我当太后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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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看病

  李益笑:“不是,这徐济之乃是南朝第一美男子,相貌很出色。”

  冯凭说:“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杨信笑说:“这我听说过,这人不但医术高明,而且美姿容,言谈举止很有风度,人赠外号叫徐郎。”

  杨信开玩笑说:“这南朝第一美男子遇到咱们李大人,不知道哪个更胜一筹。”

  李益就只是笑。

  两日后,徐济之进宫来,冯凭在崇政殿接见了他。

  这人长的诚如李益所说,白白净净的,举止温文尔雅。那礼仪作派,一看就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子弟。就是有点瘦,看着总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纵使这样,说句美男子也是毫不过分的。冯凭感觉他气质跟李益有点像,但是不如李益,至于哪里不如,一时倒也说不上来。

  那徐济之知道要见太后,还以为是位老夫人,内心还有些惶恐。及见到榻上坐的妇人,年仅二十稍许,相貌美丽柔和。一张圆润白皙的鹅蛋脸,两道弯弯柳叶眉,一双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像小孩儿似的干净,模样很是面善,想来不是刁钻刻薄的人,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行礼的过程中,他又看到李益,一身朱红色薄锦袍,璧人似的站在太后榻前,正和太后小声交谈着,两个都是面带笑容,目光盈盈,君臣竟像是毫无嫌隙似的。他心说:这两个人看起来好生奇怪……刚想及此,顿时精神一振。心算了一下太后的年纪,又是死了丈夫的人,再看李益相貌出众。他也是见过世面晓得道理的人,一下子就猜着了。

  原来李益说举荐他,他还颇有些担心,不晓得李益在太后面前的面子怎么样,要是太后不喜欢他就糟糕了。一看李益和太后是这种关系,李益亲口举荐的人,太后必不至于为难,他心里才有了底。

  这会人起身来,冯凭赐了他坐,笑说:“李大人说你听不懂北方话,是完全听不懂吗?”

  徐济之说:“臣先祖是洛阳人,臣会说一点洛阳话。”

  冯凭笑说:“这倒巧,本宫也会说一点洛阳话。”

  汉魏晋三代都城都在洛阳,以洛阳一带为中心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地方语言,几百年间,一直作为中原官话。当时的人,以讲一口洛阳话自豪。吴国灭后,大文豪陆机陆云兄弟北上洛阳,因为操得一口吴语,不会讲洛阳话,被洛阳的贵族嘲笑其作的是鸟语。八王之乱后,晋室移鼎江南,定都建康,大量的北方侨民随朝廷移居了江南,将北方话也带到了江南,和当地的土著语言相融合。很多南方的侨姓贵族,本身就是北方人,到了南方,也坚持讲洛阳话。

  而在北方,因为地方割据,政权林立,不同的政治中心,往往以当地语言为依托,都会形成一套自己的官话。晋阳的讲晋阳话,长安的讲长安话。洛阳一带因为常年战乱,被战争所毁,几十年来,早已经失去了中原重心地位,沦为边缘地区,所以洛阳话在中原早已式微。北魏一统中原之后,定都平城,而今通行的语言却很杂糅。拓拔氏是鲜卑人,鲜卑语自然是通行的语言,但是胡汉融合,汉话也是常用语,朝廷公文往来的书面语是汉语,从皇帝往下的鲜卑贵族们,都是从小学习汉文,都会说汉话。

  至于日常偶尔会夹杂着的柔然、高车、匈奴等其他民族和地方语言,都被融合了。

  宫中通行汉话,却是从文成皇帝开始的。

  文成皇帝拓拔叡,也就是冯凭的丈夫,其养母常氏是汉人。文成帝从小就说汉话,又娶了个汉人老婆。拓拔泓的生母李夫人,也是汉人,拓拔泓身上带了一半汉人血统。常氏后来又做了常太后。皇帝是个鲜卑奸,喜欢装汉人,太后皇后太子全都是汉人,免不得整个宫中都跟着效仿,而今宫中几乎没人讲鲜卑话,都讲汉话。自上而下,影响遍及北魏上层。

  文成帝不但会说汉话,还喜欢学汉地的方言。

  最喜欢学的就是洛阳话。

  朝中大臣高允是洛阳人,因此得到重用。文成帝经常喜欢召他进宫,听他说洛阳话,还跟着学。那人很有语言天分,后来帝后南巡至洛阳时,他能用洛阳话跟当地的土人交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洛阳人。

  太后会说汉话,徐济之倒是能想的通,她本身就是汉人。

  不过她会说洛阳话,徐济之倒是有些吃惊,顺口就问了一句:“娘娘出身是洛阳人吗?”

  冯凭笑了笑:“不是。”

  往事在心中泛起涟漪,又悄无声息地散开了。

  徐济之感觉奇怪,但也不敢就此多问,便依定好的,上前去给她看脉,诊治病情。

  两人用洛阳话交谈起来。

  看病的过程中,冯凭就看这人,确实有些病弱的样子。

  远看时,觉得外貌不错,但总是有哪里不对,只是说不上来,近看看出来了,就是太瘦。

  瘦的好似皮包骨一般,人虽白,但气色不好看,好像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似的。这大夏天,还穿着两层衣服,衣裳袖口收的紧紧的,中衣领子严严实实包着颈子,竟然也不见出一点汗。

  再看李益,就感觉到肌肤生动,血肉丰满,好像一摸就能感觉身体的力量和温度。她便心里很高兴,很庆幸,感觉自己拥有一件很珍贵的好东西,是别人没有的。

  她就转过头,冲他笑了一笑。

  而李益没明白她在笑什么,便面露疑问,同时也笑,声音温柔,小声问她说:“怎么了?”

  冯凭确认了他是属于自己的,便含笑又将头扭了回去。

  徐济之给她断了脉,又确了诊,他想说点什么,又不好说,便问道:“除了先前李大人给的那副,娘娘可还有服用别的方吗?”

  冯凭说:“那是第三副,先前两幅都已经停用了。”

  徐济之说:“先前的方子,能否让臣也看一看。”

  冯凭说:“自然可以。”

  冯凭这边吩咐,杨信那赶紧派人去将御医召过来,连带原来存档的药方一并送到。

  徐济之审方子,冯凭说:“这病能治吗?”

  徐济之说:“原来御医怎么说?”

  冯凭说:“御医说,这病要慢慢调养。”

  徐济之说:“治病重在药到病除,直剖病灶。讲究的是一服药,最多三服药得把病人的病治好。说慢慢调理的,怕八成都是些庸医,治不好病,所以才拿这些托辞搪塞患者,骗人钱财。调理来调理去,病没治好,药吃了一篓子。是药三分毒,人都是血肉做的,那东西怎能长年累月地吃?遇到急病,凡说慢慢调理的,都是骗子,听到这种话不用犹豫,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便是。”

  杨信和李益虽不会说洛阳话,但勉强能听懂,闻言都是面露喜色,如久旱逢甘霖。

  杨信大喜,称赞说:“先生真是直爽人,这种话我从来没在别的医生口中听到过,一听就知道非是一般的庸医。这意思是娘娘这病,先生能治了?”

  李益也是满脸喜色,说:“先生有把握了吗?”

  徐济之说:“娘娘现在还在行经吗?”

  冯凭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杨信。

  杨信会意了,替她回答说:“先生说的不错。”

  徐济之说:“有多久了?”

  杨信说:“已有半个月了。”

  徐济之说:“我给娘娘开一副方子吧。”

  冯凭本来是没报希望,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也极高兴。徐济之没说要让她慢慢调理,只需几服药就好,再不用长年累月的吃药,她顿感头顶的乌云都散开了。

  徐济之这边开好了药方,说:“这药吃了,两个时辰之内,会大量下血,近两三天会持续有血块排出,大概三日方能净。等身上净了,臣再给娘娘开一道保宫的方子。”

  冯凭笑说:“多谢先生了。若是我这病能得治,必定重金谢先生。”

  徐济之说:“娘娘言重,这是臣应该做的。”

  这边,徐济之退出了帘外。留下杨信、李益和冯凭,商量了一下,杨信和李益都觉得这徐济之可信,便决定了采用他的方子。

  杨信出去,向徐济之说:“先生这几日就不要出宫了,暂且住在宫中吧,便于娘娘这边传唤。我这就去给先生安排住处。”

  徐济之连忙道谢。

  李益则是低下身,笑的一把抱住了她。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低声又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的病能治,不会有事的。”

  冯凭被他的情绪感染,心情莫名地也特别温柔。她伸手抚摸着他肩膀,笑说:“不要高兴的太早,万一还是不好呢?”

  李益说:“不会的,一定会好的,菩萨会保佑。”

  冯凭说:“刚刚听他说的那症状我都有点怕,真有点不敢吃。”

  李益说:“没事的,我陪着你的。”

  冯凭轻轻叹了口气:“真想早日好起来,生病太难受了,浑身都像是陷在沼泽里,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李益摸了摸她肩膀,轻声说:“会好的,不要瞎想。我先休息,我再去找他问几句话。”

  冯凭说:“你要问什么?”

  李益笑说:“随便问几句。”

  李益出去了,一会,将徐济之引到了殿外。

  徐济之因为一直惦记着太后那个问题,所以一见到李益,就笑问他:“娘娘是哪里人?怎么会说洛阳话?”

  李益说:“娘娘是辽东人,祖籍在信都长乐郡。”

  徐济之说:“没想到,娘娘洛阳音说的好,听着像是当地人。”

  李益没听她说过洛阳话,然而用脚趾头一想也知道是哪里学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然而那却不是他该吃的醋。

  李益笑说:“先生想多了。”

  李益说:“不过我还有一问,敢问徐先生,娘娘这身体,是否再不能生育了?还能再有孕吗?”

  徐济之说:“成孕自然有可能,只是娘娘身体这样,就算有孕,也保不住胎儿,十有**还是会再次流产的。”

  李益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徐济之说:“还有一件事,我刚也想单独同李大人说。”

  李益说:“什么事?”

  “娘娘刚用了药,身体会不适,近半年里,要避免房事,至少两个月之内绝不能行房。两个月之后,可以适量而行。平日里也要多注意一点。”

  李益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医生的眼睛,就只是脸热:“我记得了,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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