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为什么我就是狠不下心来
第九十五章：为什么我就是狠不下心来
许清酌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要去拿他手中的那壶酒。
“别喝了，清酌。”沈临君躲开许清酌的动作，又低声重复道：“别喝了。”
许清酌没有再强求，神情冷淡地收回手。
“少喝点酒，再这样下去你的嗓子真的要废了。”沈临君伸手轻轻抚摸许清酌的头发。
许清酌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难得看到许清酌这副乖顺的模样，沈临君不禁愣了一下：“怎么了？”
“为什么要放他走？”许清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沈临君沉默着看向他，没有回答。
“你觉得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是吗？”许清酌继续问道。
“你比他好，清酌。”沈临君伸手抚上许清酌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可是我不希望你处在这个位置，太危险了。”
许清酌安静地看着他，突然轻轻勾起嘴唇：“王爷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我和你有什么未来？”
这句话令得沈临君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帮他捂着双手。
许清酌却淡漠地将自己的手从沈临君手中抽出来：“王爷私自放走许南澄，自己去领罚吧。”
随着许清酌的动作，沈临君手中一空，令得他的动作也微微僵硬了起来。
许清酌抬眸和他对视。
“知道了。”沈临君看着他，淡声回答。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的手总是冰冷的，多灌几个汤婆子暖着吧。”
许清酌没理他，伸手拢了拢衣裳，径直迈步离去。
而沈临君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许清酌一步步远去。
突然间，眼前多了些许飘落的雪花。
沈临君微微愣了愣，眼帘轻轻颤抖着，抬眸看向天空中飘落的白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许清酌来了这皇宫后下的第一场雪。
……
许南澄并没有成功离开，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许南澄和护送他的那个将军走散，不知道被掳到了哪个地方。
他被关到了一个条件不算差的房间里，关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顾宁定神情复杂地走进了房间内，看着许南澄：“……澄儿。”
许南澄认得他，许清酌篡位之日，就是这个人助纣为虐，这个人就是当年皇后的亲兄长，他的亲舅舅。
“沈临君把你从宫里救出来，是要你去收集兵马准备对付清酌的吧。”顾宁定轻轻叹息着：“我不能让你们成功，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吧。”
许南澄用力咬紧了牙齿，恶狠狠瞪着他：“你也是我舅舅，为什么……为什么就要向着他！”
“这不是向着谁的问题。”顾宁定低声说道。
“怎么就不是了，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把他当亲人，却不把我当亲人。”
顾宁定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他站在这个位置，他不会伤害你，可你若是得到了权利，你会放过他么？”
“放过他？”许南澄冷笑出声：“我不把他碎尸万段都算好的了！”
听着许南澄的话，顾宁定的神情更加复杂，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打算离开。
恰好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过来，差点和顾宁定撞上。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顾宁定伸手扶了他一下。
那人大口地喘着气，很快出声：“顾，顾大人……陛下说，让您放了许南澄，不要关着他。”
“什么？”顾宁定猛的愣住了。
把许南澄抓起来确实是他自己自作主张的事情，可是许清酌不可能会不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
今日若是放许南澄离开了，他有沈临君相助，很快就可以汇集军队重新攻回去。
许清酌这分明就是不打算反抗了。
“他……”顾宁定有些艰难地出声。
“陛下还说，他已经在江南给您安排了住处，是一个很隐蔽的镇子，战争不会侵袭到那里，他希望顾大人以后就在那里隐居……今夜就出发。”
顾宁定听着听着眼眶就开始泛红，心里一抽一抽地发疼。
这孩子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后路，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
“顾大人……”那人看着顾宁定，小心翼翼地出声。
顾宁定有些艰难地闭上双眸，复又睁开：“都听他的吧。”
“是，顾大人。”那人立马恭敬应声。当天，许南澄完璧归赵，毫发无损地还了回去，夜里顾宁定坐上了许清酌给他安排的马车。
他的神态沧桑了许多，白发又多了一些。
出发前，他出声吩咐道：“麻烦替我转告陛下，让他保护好自己，我一手带大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孩子。”
站在马车旁那人听着顾宁定的话，眼眶忍不住开始泛红。
他哽咽着应了一声：“是，顾大人，我知道了。”
顾宁定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马车很快开始出发。
许清酌在得到顾宁定已经离开的消息后，一个人又喝了一整壶酒。
“为什么……为什么喝不醉……”许清酌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酒壶，崩溃地低声自语。
一边低喃着，一边狠狠摔了手中的酒壶。
他要是能喝醉就好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许清酌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长信宫。
沈临君站在殿门处等了许清酌一天了，见到许清酌过来，他很快抬眸看去，伸手扶住他的身子：“怎么了？”
许清酌整个人跌在了沈临君的怀里。
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沈临君很快将人轻轻搂住：“怎么了，怎么了？”
许清酌垂着双眸，闻到沈临君身上传来了血腥味。
他有些烦躁地一把推开沈临君，伸手扯开他的衣裳，只见沈临君的背上遍布鞭痕，鲜血淋漓的，伤痕和白色的里衣黏在一起，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这些伤口是今日许清酌要他自己去领罚留下的。
“你不会自己处理伤口么？留着一身血腥味来恶心谁？滚开！”许清酌发着火，拳头狠狠砸在沈临君的身上。
沈临君由着许清酌冲自己发泄怒火，一言不发地抱紧他。
“是我疏忽了，等会儿就去把血腥味洗干净。”沈临君低声道歉：“我不上药，不然不够痛。”
以前他总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忘记给许清酌上药，明明许清酌那么怕疼的。
许清酌被沈临君搂在怀里，突然没有了力气再挣扎。
“我累了，扶我去休息。”他声音沙哑道。
沈临君有些心疼地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好。”
说着，沈临君一把将许清酌抱了起来，走到里间将他放在榻上，蹲下身替他褪去鞋袜。
许清酌刚沾上了床就翻过身把身子蜷缩起来，眸中隐隐含着泪光。
沈临君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要安慰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
接着沈临君又去打了热水过来帮许清酌擦拭身子，做完这些之后他扯过被子给许清酌盖上，顺便塞了两个汤婆子在被窝里给许清酌暖身子。
“清酌，我想和你睡。”沈临君蹲在床边，凑过去亲了许清酌耳垂一下。
许清酌沉默了半晌后冷淡道：“先把伤口处理了。”
“好。”沈临君搂住许清酌的脖子，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沈临君很快起身去沐浴，把身上的血迹通通洗干净，用了一些止血的药，让伤口不会再流血，这才回去。
做完这些的时候许清酌已经睡着了，沈临君就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靠近许清酌，而是等自己冰冷的身子在被窝里捂热了之后才转身去抱住许清酌。
许清酌被他的动作弄醒，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
“乖，睡吧。”沈临君抱着他温热的身子，低声哄道。
许清酌没说话，只是垂下头继续睡觉。
之后的几日许清酌没有在刻意针对沈临君，说不上对他好，却也没有再冷眼相对。
与此同时，许南澄在宫外已经安排好了大量的兵马，随时准备攻进城门。
许清酌不再上朝，大臣们送上来的折子也不看了，整日坐在院子里，抱着年糕和它说话。
“为什么我就是狠不下心来。”许清酌用手掌一下轻轻抚摸怀中白猫的脑袋。
他曾经试图说服过自己，他不是好人，更不在乎任何人，南郢是沈临君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只有毁了它才会让沈临君真的伤到筋骨。
可是那日他在京城街头看到很多才几岁大的孩子无家可归，他还是心软了。
他小时候有人宠着，大家对他都好，可后来他也体会了无家可归的痛苦。
他尚且不能忍受这种苦楚，更何况是那么小的小孩子。
许清酌轻轻摸着年糕的长毛：“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啊……”
“喵~”年糕依旧是和小时候一样，缩在许清酌的怀里打滚。
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沈临君正在往许清酌这边走来。
许清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临君很快走到了许清酌身边，把氅衣披在许清酌的身上，从身后搂住他的身子：“外面这么冷，坐这么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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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酌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要去拿他手中的那壶酒。
“别喝了，清酌。”沈临君躲开许清酌的动作，又低声重复道：“别喝了。”
许清酌没有再强求，神情冷淡地收回手。
“少喝点酒，再这样下去你的嗓子真的要废了。”沈临君伸手轻轻抚摸许清酌的头发。
许清酌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难得看到许清酌这副乖顺的模样，沈临君不禁愣了一下：“怎么了？”
“为什么要放他走？”许清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
沈临君沉默着看向他，没有回答。
“你觉得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是吗？”许清酌继续问道。
“你比他好，清酌。”沈临君伸手抚上许清酌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可是我不希望你处在这个位置，太危险了。”
许清酌安静地看着他，突然轻轻勾起嘴唇：“王爷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我和你有什么未来？”
这句话令得沈临君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帮他捂着双手。
许清酌却淡漠地将自己的手从沈临君手中抽出来：“王爷私自放走许南澄，自己去领罚吧。”
随着许清酌的动作，沈临君手中一空，令得他的动作也微微僵硬了起来。
许清酌抬眸和他对视。
“知道了。”沈临君看着他，淡声回答。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的手总是冰冷的，多灌几个汤婆子暖着吧。”
许清酌没理他，伸手拢了拢衣裳，径直迈步离去。
而沈临君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许清酌一步步远去。
突然间，眼前多了些许飘落的雪花。
沈临君微微愣了愣，眼帘轻轻颤抖着，抬眸看向天空中飘落的白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许清酌来了这皇宫后下的第一场雪。
……
许南澄并没有成功离开，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许南澄和护送他的那个将军走散，不知道被掳到了哪个地方。
他被关到了一个条件不算差的房间里，关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顾宁定神情复杂地走进了房间内，看着许南澄：“……澄儿。”
许南澄认得他，许清酌篡位之日，就是这个人助纣为虐，这个人就是当年皇后的亲兄长，他的亲舅舅。
“沈临君把你从宫里救出来，是要你去收集兵马准备对付清酌的吧。”顾宁定轻轻叹息着：“我不能让你们成功，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吧。”
许南澄用力咬紧了牙齿，恶狠狠瞪着他：“你也是我舅舅，为什么……为什么就要向着他！”
“这不是向着谁的问题。”顾宁定低声说道。
“怎么就不是了，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把他当亲人，却不把我当亲人。”
顾宁定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他站在这个位置，他不会伤害你，可你若是得到了权利，你会放过他么？”
“放过他？”许南澄冷笑出声：“我不把他碎尸万段都算好的了！”
听着许南澄的话，顾宁定的神情更加复杂，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打算离开。
恰好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过来，差点和顾宁定撞上。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顾宁定伸手扶了他一下。
那人大口地喘着气，很快出声：“顾，顾大人……陛下说，让您放了许南澄，不要关着他。”
“什么？”顾宁定猛的愣住了。
把许南澄抓起来确实是他自己自作主张的事情，可是许清酌不可能会不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
今日若是放许南澄离开了，他有沈临君相助，很快就可以汇集军队重新攻回去。
许清酌这分明就是不打算反抗了。
“他……”顾宁定有些艰难地出声。
“陛下还说，他已经在江南给您安排了住处，是一个很隐蔽的镇子，战争不会侵袭到那里，他希望顾大人以后就在那里隐居……今夜就出发。”
顾宁定听着听着眼眶就开始泛红，心里一抽一抽地发疼。
这孩子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后路，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
“顾大人……”那人看着顾宁定，小心翼翼地出声。
顾宁定有些艰难地闭上双眸，复又睁开：“都听他的吧。”
“是，顾大人。”那人立马恭敬应声。当天，许南澄完璧归赵，毫发无损地还了回去，夜里顾宁定坐上了许清酌给他安排的马车。
他的神态沧桑了许多，白发又多了一些。
出发前，他出声吩咐道：“麻烦替我转告陛下，让他保护好自己，我一手带大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孩子。”
站在马车旁那人听着顾宁定的话，眼眶忍不住开始泛红。
他哽咽着应了一声：“是，顾大人，我知道了。”
顾宁定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马车很快开始出发。
许清酌在得到顾宁定已经离开的消息后，一个人又喝了一整壶酒。
“为什么……为什么喝不醉……”许清酌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酒壶，崩溃地低声自语。
一边低喃着，一边狠狠摔了手中的酒壶。
他要是能喝醉就好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许清酌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长信宫。
沈临君站在殿门处等了许清酌一天了，见到许清酌过来，他很快抬眸看去，伸手扶住他的身子：“怎么了？”
许清酌整个人跌在了沈临君的怀里。
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沈临君很快将人轻轻搂住：“怎么了，怎么了？”
许清酌垂着双眸，闻到沈临君身上传来了血腥味。
他有些烦躁地一把推开沈临君，伸手扯开他的衣裳，只见沈临君的背上遍布鞭痕，鲜血淋漓的，伤痕和白色的里衣黏在一起，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这些伤口是今日许清酌要他自己去领罚留下的。
“你不会自己处理伤口么？留着一身血腥味来恶心谁？滚开！”许清酌发着火，拳头狠狠砸在沈临君的身上。
沈临君由着许清酌冲自己发泄怒火，一言不发地抱紧他。
“是我疏忽了，等会儿就去把血腥味洗干净。”沈临君低声道歉：“我不上药，不然不够痛。”
以前他总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忘记给许清酌上药，明明许清酌那么怕疼的。
许清酌被沈临君搂在怀里，突然没有了力气再挣扎。
“我累了，扶我去休息。”他声音沙哑道。
沈临君有些心疼地轻轻抚了抚他的背：“好。”
说着，沈临君一把将许清酌抱了起来，走到里间将他放在榻上，蹲下身替他褪去鞋袜。
许清酌刚沾上了床就翻过身把身子蜷缩起来，眸中隐隐含着泪光。
沈临君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要安慰他，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
接着沈临君又去打了热水过来帮许清酌擦拭身子，做完这些之后他扯过被子给许清酌盖上，顺便塞了两个汤婆子在被窝里给许清酌暖身子。
“清酌，我想和你睡。”沈临君蹲在床边，凑过去亲了许清酌耳垂一下。
许清酌沉默了半晌后冷淡道：“先把伤口处理了。”
“好。”沈临君搂住许清酌的脖子，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沈临君很快起身去沐浴，把身上的血迹通通洗干净，用了一些止血的药，让伤口不会再流血，这才回去。
做完这些的时候许清酌已经睡着了，沈临君就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靠近许清酌，而是等自己冰冷的身子在被窝里捂热了之后才转身去抱住许清酌。
许清酌被他的动作弄醒，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
“乖，睡吧。”沈临君抱着他温热的身子，低声哄道。
许清酌没说话，只是垂下头继续睡觉。
之后的几日许清酌没有在刻意针对沈临君，说不上对他好，却也没有再冷眼相对。
与此同时，许南澄在宫外已经安排好了大量的兵马，随时准备攻进城门。
许清酌不再上朝，大臣们送上来的折子也不看了，整日坐在院子里，抱着年糕和它说话。
“为什么我就是狠不下心来。”许清酌用手掌一下轻轻抚摸怀中白猫的脑袋。
他曾经试图说服过自己，他不是好人，更不在乎任何人，南郢是沈临君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只有毁了它才会让沈临君真的伤到筋骨。
可是那日他在京城街头看到很多才几岁大的孩子无家可归，他还是心软了。
他小时候有人宠着，大家对他都好，可后来他也体会了无家可归的痛苦。
他尚且不能忍受这种苦楚，更何况是那么小的小孩子。
许清酌轻轻摸着年糕的长毛：“你说我怎么办才好啊……”
“喵~”年糕依旧是和小时候一样，缩在许清酌的怀里打滚。
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沈临君正在往许清酌这边走来。
许清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临君很快走到了许清酌身边，把氅衣披在许清酌的身上，从身后搂住他的身子：“外面这么冷，坐这么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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