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蜜饯_冲喜之夜夫君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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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蜜饯

  他身上的龙涎香气,胸口处丝滑的绸缎,都让她想起来了。

  骑马那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旧的尴尬还没消除,新的更甚,她真是没法面对严易了。

  实在太羞人了。她猛的将被子蒙在头上,躲在里面,只觉得从脸颊耳根直到脖颈都是热的。

  “姑娘,你怎么?”

  “秋灵,我要回府!”

  秋灵有点不明白,“姑娘是觉得老夫人的训斥迟早都要挨,不如早些回去?”

  “别问了,快去备马。”

  “可是姑娘还病着,要不要请贺大娘过来?严公子是不是也要知会一声?”

  “我的病已经好了,谁都不用知会,去吧。”

  秋灵刚要往外走,贺大娘就端着汤药进来了,看见屋中情景,吓了一跳。

  “姑娘为何这幅模样?”

  秋灵摇摇头,“贺大娘,我先去备马了,你给姑娘诊脉吧。”

  贺大娘端着汤药,坐到床边,“姑娘,喝药了。”

  药的苦味扑鼻而来。

  秦落柔裹着被子靠在床角,听见贺大娘进来了,从被子里伸出一个小脑袋,撒娇道:“大娘,我要先吃蜜饯再喝药。”

  “有的,有的,昨天殿……”贺大娘立刻住了嘴,改口道:“昨天采买的时候恰好买了些,我去拿。”

  贺大娘刚走到院中,就见李青奕站在院中向这边看过来。

  “刚才看见秋灵出去了,可是秦姑娘醒了?”

  “应该是刚醒。”贺大娘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小盘蜜饯,笑着说道:“秦姑娘嫌药苦,正要蜜饯呢,我端进去。”

  她的手刚碰到盘子边,只见那盘子往后缩了一下,贺大娘手停住,不由睁大了眼睛,仰头看着李青奕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动作是眼前之人做出的。

  “咳,我恰好有事要问秦姑娘。”李青奕一手微微握拳,食指节亲点鼻尖,另一只手小心端着盘子里的蜜饯往厢房走去。

  “咚咚咚。”

  “进来吧。”秦落柔以为是贺大娘拿蜜饯过来,看都没看,嘟囔着说道:“大娘,帮我找套衣裙,似是出了些汗,衣服穿着很不舒服。”

  说着就开始解腰间的系带。

  “秦姑娘,等一下。”李青奕赶忙说道。

  秦落柔脑子脑子“轰”地一声,手停在腰间不敢抬头,默不作声拿起一旁的被角,慢慢往自己身上移,只想变成一个小虫子钻进被子里,或者直接消失。

  不对呀,虽说这间厢房是她让严易住的,但此刻在这里面的可是自己,她躲什么。

  “你怎么进来了?”秦落柔拿着被角瞪着李青奕。

  “在下刚敲了门,得到姑娘应允进来的。”李青奕看着秦落柔防备的姿势说道:“秦姑娘别害怕,我放下蜜饯就出去。”

  他不过是想看一眼她是否安好,却没想惹了她不快。

  秦落柔皱眉,她害怕什么呀,她这不是害怕。看着严易如常的脸色,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论是骑马那日,还是昨日那般,他怎么就能在面对她时还如常呢?还是他在家乡已经如此接触过不止一个女子了?所以才觉得寻常吗?

  李青奕放下蜜饯,“我会告诉贺大娘,让她找衣服给姑娘换上。”

  说完就要离去,却又在房门口站住,微微回转身体,远远看着秦落柔缓缓而言,“骑马那日还未谢姑娘,还有昨日小生扶姑娘进来时,姑娘的发簪掉了。”

  “哦,姑娘可曾记得,要教小生骑马?”

  秦落柔不断扑闪着睫毛,嘴唇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人,不晓得男女之防,也不觉得害臊吗?

  “就……不用谢,骑马,等我……”话还没说完,就见李青奕又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秦落柔紧紧抓着被角,身子一点一点往后挪去。

  “姑娘的发簪。”李青奕走到桌子旁,放下发簪,停顿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药碗。

  “药凉了,姑娘先喝药吧。”

  他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拿了块蜜饯往床边走来。

  秦落柔只是看着李青奕,明明可以拒绝,却好似被什么力量定住了,话也不会说了,身子也不会动了。

  等李青奕坐在床边了,那种力量才被她战胜。

  “不劳烦严公子……”

  “甜吧?”

  这人!秦落柔睁大眼睛,整个人呆住,怎么就能这么突然往她嘴里喂东西呢!

  口中的蜜饯香甜满溢,眼前的人笑颜温柔,生生让她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小时候病了既没药喝,也没蜜饯可吃,很多次都觉得自己熬不过来了,谁知道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活过来了。后来,我就活在药罐子里,最知道这药的苦,也最知道这蜜饯的甜。”

  “趁着嘴里甜,药的温度刚好,姑娘快喝。”

  李青奕把药碗递过来,秦落柔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还是苦。”秦落柔皱眉。

  李青奕接过药碗放下,又往秦落柔嘴里塞了一块蜜饯。

  “甜上加甜,还苦吗?”

  秦落柔突然就笑了,好像那些尴尬,那些羞赧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不苦了。”

  “你笑了就好,刚才贸然进屋是在下唐突了。”李青奕说着就要起身,秦落柔却突然问道:“我记得公子说过,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算是大户人家,怎么小时候生病还没有药喝呢?”李青奕的笑容顿时停住,很是不自然地扬了扬嘴角,“那时候我寄人篱下,八岁才回到生母身边。”

  秦落柔略一思索,“这样也不错,先苦后甜,总比先甜后苦的好,不像我……”

  李青奕轻轻敲一下她的脑门,“谁说先甜后苦就不能再甜了?秦姑娘要相信我,我说的话可是很准的。”

  “才不是。”秦落柔嘟着嘴,“我想退婚退不成,想分家也得等,我知道父母兄长不能起死回生,没可能过回以前的生活,但我只想远离现在的家,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怎么?家里人对你不好吗?”李青奕问得有些严肃。

  “我平武县主的身份,还轮不到他们欺负,只是没有了我在乎和在乎我的家人,还能叫家吗?”秦落柔耸耸肩,“我现在只想先退婚。”

  “这件事我也听贺大娘说了,护国将军府现在是朝廷重臣,姑娘嫁的是嫡子,你们又是青梅竹马,”李青奕觉得心里泛酸,况且自己并不清楚秦落柔对孟跃庭的感情,很小心的问道:“所以,姑娘为什么要退婚?”

  “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要成婚了?我对孟跃庭可不是爱慕之情。”秦落柔回答的干脆。

  不爱慕吗?李青奕心里那些酸水,瞬间消失殆尽,竟然还生出些甜来,他问过贺大娘秦落柔为何退婚,但贺大娘也说不出原因。

  他曾猜想,按照秦落柔洒脱的性子,许是认为两家如今门第悬殊,嫁过去太憋屈,亦或是将军府提了太多作为少夫人的要求,嫁过去太约束,又或者是孟夫人和其他女眷并不好相处,嫁过去太劳心。

  就是不曾想过她对孟跃庭并没有爱慕之情。据他所知,两家定了婚约已十余年,现在才提退婚,定然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秦落柔看见李青奕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今次他回来才知这种喜欢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且有些事情,及时止损更好。”

  她抿一抿嘴唇,低头小心拉一拉李青奕的衣角,轻轻摇着:“小女记得那日去书肆,公子说过小女若有难处,愿倾力相助,此话可还作数?”

  李青奕看向拉着衣角的手,嘴角勾起了笑。

  “姑娘有什么话尽可说。”

  “严公子你学问好,又聪慧,有没有什么既不损害小女清誉又能顺利退婚的主意?”

  关于此事他早已打听清楚,也想好了主意,就等着她开口。

  李青奕直了直身子,认真说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无大事,不毁婚约,姑娘想不损名誉全身而退,那就得对方品行有失,这婚才能退的理直气壮。”

  “但不论对方品行如何有失,父母两方不同意,退婚也难成。奉国公战死,爵位又无子嗣继承,虽说得了陛下赞誉,但秦家落势已成定局。或许将军府早生了退婚之意,不过因怕被旁人说他们薄情寡义,也在想着怎么保全他们名誉以损毁姑娘名誉的方法退婚。三年不红事,非圣上赐婚不破。可是现在孟将军都没有请旨赐婚,想来成婚意愿不大。”

  “在下的主意,有损孟公子清誉,姑娘可愿意?”

  秦落柔听着这一番言论,无不震惊,她实在没有想到,远离皇城的南地之人,能对都城世家有这番了解,这些事情他都是怎么知道的呢?

  “公子缘何对奉国公府和护国将军府这般熟知?”

  李青奕淡淡一笑,“本就是要考取功名之人,怎么也要对朝堂之事有所了解,这皇城脚下,只要愿意,都是能打听到的,奉国公战死,秦姑娘你被封为平武县主,护国将军献上赤狐皮毛却并未提及赐婚,不难打听。”

  “把这些事情稍作归拢,不难分析。”

  “你不入仕真是可惜了。”

  秦落柔感叹,若是自己前世就与严易相识,早些听到这些话,而不是傻了四年,死了之后才明白,是不是就不用被陷害而死?

  但又转念一想,若非自己被害死,恐怕也是根本听不进这番话的。人就是这样,要撞了南墙,头破血流才肯回头。

  “将军府的嫡子即使是毁了清誉又如何?只要不是犯上作乱图谋不轨,并不妨碍他战场杀敌,继续受陛下重用,严公子请说,我该如何做?”

  李青奕双手压上她的肩膀,“姑娘先好好养病。”说着顺势扶她躺下,“退婚之事,姑娘什么都不用做。且放宽心,我定会让姑娘全身而退。”

  这是多久以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温暖的话,给她这种依赖可靠的感觉了。这久违的安心,在父母兄长过世后,没有再感受过。

  为她盖好锦被,伸手要放帷幔,衣角又被秦落柔抓住。

  “是什么办法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你在都城只认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青奕略一沉默,缓缓道:“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姑娘说我学问好又聪慧,有银子我自然能把事情办好。”

  又是银子,秦落柔撅着嘴问道:“需要多少?”

  只要能退婚用多少银子都行,但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银还够不够。

  “姑娘,我昨日去了趟驿站。”

  李青奕一眼看出秦落柔在担心什么,为了宽她的心,只能继续说谎,“家中让快马送了信来,说管家和书童还有几日就到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事,就当是在下报答姑娘。”

  秦落柔垂眸:“你家里人来的这么快?那你岂不是要离开了?”

  “姑娘可是不舍?”李青奕一动不动牢牢盯住秦落柔的眼睛。

  舍与不舍,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秦落柔偏过头去避开那人眼神,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找不到语言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心绪,干脆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被子里。

  李青奕有些看不明白,这究竟是舍还是不舍。不过舍与不舍又能如何呢?他总不能用如今的假身份,赖在这里一辈子。

  等解决了退婚之事,他是得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办了。

  放下帏幔,拿起药碗,李青奕往外走去。一打开房门,他惊了一惊,贺大娘和秋灵险些跌进来。

  话说秋灵备好马正要进屋,就被贺大娘拦住,两人一合计,干脆趴在房门口偷听起来。

  听到动静的秦落柔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青奕回头说道:“无事。”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将药碗放到贺大娘手中,“秦姑娘已经喝了药,都别进去打扰。”

  又说道:“大娘,在下想出去走走,傍晚回来。”

  秋灵和贺大娘在外面偷听了太久,冷得一哆嗦,看看李青奕大步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身后的房门,两人很有默契的往贺大娘房间小跑去,她们可是有一肚子话急着要说呢。

  李青奕走出宅院站定,林瑞立刻现身。

  “殿下。”

  “三天后,府中举办宴会,让怀恩给各皇子和世家发帖,特别是护国将军府,怀恩亲自送去,就说感谢孟家父子猎狐,孟将军必定让孟跃庭参宴。”

  “你再去趟风月阁,请牡丹姑娘明日午时等我。”

  “殿下这是要……”林瑞意识到这次宴会不简单。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了,一听吩咐就明白,这次宴会主角是孟公子,为的却是秦姑娘。

  李青奕冷笑,“要演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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