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展尧已经离开，伍天琪送他出门。
蔚若玫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却是怎么挣扎都没力气站起身。
外面的伍天琪正在说：“抱歉，让你听到那么多不愉快的事。”
“我得到南汐的允许才过来的。”展尧如实说，“以后有重要的事情，您还是可以找我，但没有必要的话，我不会私下见您。”
“明白，我明白。”伍天琪笑容中的心安多于苦涩，“很多事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为南汐做了很多。总之，谢谢你。”
“客气了。”展尧请她止步，“您回吧。”
伍天琪从善如流，停下脚步，望着挺拔的男子步履生风地走远，开车离开，才转身回了会客室。
蔚若玫脸色奇差，不比满脸病容的伍天琪强到哪儿去。
伍天琪坐下，喝了两口热茶，平静地说：“我没想到你哥哥这么明辨是非。本来我还在想，高价收购展先生和齐氏手里的利氏股份，通过生意促使利先生和你反目。
“不说这些了，你对生意一窍不通，要不然，也不至于活了半生还在吃父母的老本。
“利先生能够控制港岛那边的舆论，我能控制内地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这么多年了，我们公司和各大媒体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且都有过很愉快的合作，此外，我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在公司预留了一笔危机公关的费用，数额算是很可观，实际用途只针对你可能引发的麻烦。
“多说三两天之后，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搞不好会成为破产人士，需要回到职场应付生活开销。放心吧，你没可能再到高等学府任教，我留在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财产，是为了方方面面堵死你的路，要你无路可走。
“至于我和南汐，你也放心，往后我会处处尊重、照顾她的情绪。
“财产是无辜的，南汐会接受，转手送给别人也无所谓，只要是她做的事，我都支持。
“我不会尝试着要她认我，不会打扰她，我只要她和北北开开心心的。
“南先生外派公干，还是挤出时间回来了一趟，为的是见南汐。”
蔚若玫的视线有了焦距，她望着伍天琪。
伍天琪继续说：“他早就知道女儿的存在了，不止一次去看过南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他想认女儿，可女儿没那份闲心，他就尊重女儿的选择。
“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爱女儿的程度，超出你更超出我以为的，他愿意为女儿付出任何他拥有的，包括他的前途。
“这样才对，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做南汐的父亲，只有这样的父亲，才能有那么出色的女儿。
“南汐，终究是与你我无关，她没有我的懦弱偏执愚蠢，更没被阴暗恶毒变态的你影响到。
“她只是南之辰的女儿，是值得出色的男人深爱的女孩子。
“我以南汐为荣，为了她曾受到的伤害，我会想尽办法折磨你、报复你。
“利美微名媛，蔚若玫女士，不要心急，我们来日方长。
“我死之前，你，是我唯一的消遣。”
这两天，伊莲主要练习的菜是红焖羊排。
南汐走进厨房，恰好一份羊排出锅。
伊莲尝了尝，立刻有些烦躁，“咸了。怎么搞的？我这是怎么搞的？”
南汐坐到餐桌前，“适合我，我帮你消灭掉。”
伊莲笑着摆到她面前，转身准备再做一份，“北北呢？”
“看画谱呢，他的展爷爷送他的，喜欢的不行。”南汐说，“画谱很有年月了，估计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老爷子也真舍得。”
“你还不是一样，那对青花瓷瓶拿去拍卖的话，搞不好就是能上新闻的价钱。”
“我消停了，你又财迷起来了。”南汐笑着，“落到不对的人手里，摆出来像什么？说起来，好些富人真的让人无语死了，墙上的画又是梵高又是中国水墨，陈列架上有翡翠白菜又有哪国女王的王冠。那么爱显摆，弄个小博物馆不就得了？偏要把家里弄成不三不四的杂货店，看着真受罪。”
伊莲难得听到南汐一下子说这么多吐槽的话，心情转好，哈哈地笑。
南汐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大块羊排。
伊莲问：“心情还不错？”
之前利学鸣来过，和北北说了会儿话，又单独跟南汐谈了谈，她进去给两个人续咖啡的时候，听到一些话。
“很好。”南汐说，“我生母养母掐起来了，展先生、利家舅舅参与了，南先生也做了些事。舅舅过来，主要是为北北的事道歉，我说根本用不着，身边多了北北，高兴还来不及。”
“利先生人不错。”
“他们一家都不错。最近这些年跟我疏远了，以为我跟蔚若玫一条心，很正常。”南汐吃饱喝足，伊莲交给她一个任务：
“冰淇淋没存货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好不好？”
“好啊。”南汐查看了一下冰箱，在便笺纸上列出个小清单，开车出去采购之前，叮嘱伊莲，“蔚若玫过来的话，别让她进门，要她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明白。”
南汐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冰淇淋、鲜奶、几种冷饮，无意间看到汽水，居然是多年前的玻璃瓶样式，不由为这种复古的情况莞尔，选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凑成一打。
结账之前，她接到蔚若玫的电话，直接说：“你找个地方等我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她走进一个茶室，问过服务台，转到楼上的包间。
蔚若玫脸色铁青，能维持如常的只有语气：“你坐下，我跟你谈谈条件。”
南汐点点头，跟服务生要了一壶铁观音，一个玻璃杯，茶上来，服务生退出之后，对蔚若玫打个请的手势，随即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羊排确实有点咸了，她没少吃，真有些口渴。
蔚若玫开门见山：“五年前你失忆的事，不用我提醒你吧？你一直没请心理医生帮忙，是真没医生能帮你，还是你害怕知道出事那天发生了什么？”
“一直没医生能帮到我。”南汐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观察茶水是否明亮透彻，“医生之间，不泄露患者隐私的前提下，很多病例都可以共同交流研究，我情况就是那样，一直挂着，谁有把握帮我的话，早就联系我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刺了你那几刀？”蔚若玫眼睛微眯，打量着南汐，像是想透过衣服看到她的伤疤，“祛疤手术没做完，现在一定有痕迹，这不大好吧？什么时候被展尧看到，他问起的时候，你要怎么回答？”
“你还挺关心我的。”南汐微笑，“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搁置好奇心，没有八卦心。”
蔚若玫欲言又止。她险些说出展尧三两年前就收买四姐的事，却知道不能说。如果南汐已经知晓，只能更得意；如果南汐不知道展尧留意喜欢她这么久，她又何必点破？
她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帮你。”
“条件呢？要钱？”南汐抚了抚茶杯，还有点烫手，只好等着。不懂茶的人就是这样，顾前不顾后，太容易露怯，这会儿她就在自讨苦吃，要是用茶室提供的跟茶壶配套的瓷杯，早就能喝到茶水解渴了。
蔚若玫点了点头，“对，我需要钱，并且需要钱在你提供的银行卡里面。”
南汐淡淡地说：“伍女士帮你给了北北的生母一笔钱。我三年前也给了你两百万美金，算作你养我那些年的费用，你自己开的价钱，我不会接受你再追加数额。”
“你想多了。”蔚若玫说，“我已经说了，可以告诉你失忆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可以帮你接受治疗。”
“你辅修过心理学，让你帮，一不小心我就完了。”南汐笑着摆摆手，“抱歉，我不需要你这份好心。”
蔚若玫缓缓地说：“刺你几刀的人，是东越。”
梁东越是她的儿子，南汐喊了很多年哥哥的人。
南汐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挺正常的，他自杀之前，精神状态不大好，别说给我几刀了，杀了你我都不会意外。”
“那件事，四姐不知情，知情人只有你、我、东越。”蔚若玫凝视着南汐，“我一直有把握令你和出色的男人分手，是因为那件事的真相太令人意外，是你没办法接受的。说白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不给我一笔封口费？我再没本事更没资本跟你们斗了，你买个心安不好么？”
“你这算是什么？”南汐费力地转动脑筋，“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危言耸听对不对？”
蔚若玫寒了脸，“别拖时间，只告诉我答不答应。”
南汐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茶，口渴总算得到缓解，轻轻放下杯子，笑盈盈地回视着蔚若玫，“我的创伤性失忆，之所以被一些心理专家当做长期研究的个例，因为情况有些奇怪。
“蔚女士，你真以为我忘了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真以为你和哥哥能对我造成严重的打击？
“你没那个本事，哥哥也不会蓄意伤害我。
“如果不记得那晚的事，我怎么有底气跟人恋爱牵手？
“真抱歉，又令你失望了。”
蔚若玫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南汐失笑，“是不可能。不可能给你钱，不可能被你中伤，倒是很有可能把你送进精神疗养院。我们试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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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若玫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却是怎么挣扎都没力气站起身。
外面的伍天琪正在说：“抱歉，让你听到那么多不愉快的事。”
“我得到南汐的允许才过来的。”展尧如实说，“以后有重要的事情，您还是可以找我，但没有必要的话，我不会私下见您。”
“明白，我明白。”伍天琪笑容中的心安多于苦涩，“很多事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为南汐做了很多。总之，谢谢你。”
“客气了。”展尧请她止步，“您回吧。”
伍天琪从善如流，停下脚步，望着挺拔的男子步履生风地走远，开车离开，才转身回了会客室。
蔚若玫脸色奇差，不比满脸病容的伍天琪强到哪儿去。
伍天琪坐下，喝了两口热茶，平静地说：“我没想到你哥哥这么明辨是非。本来我还在想，高价收购展先生和齐氏手里的利氏股份，通过生意促使利先生和你反目。
“不说这些了，你对生意一窍不通，要不然，也不至于活了半生还在吃父母的老本。
“利先生能够控制港岛那边的舆论，我能控制内地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这么多年了，我们公司和各大媒体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且都有过很愉快的合作，此外，我也积攒了一定的人脉，在公司预留了一笔危机公关的费用，数额算是很可观，实际用途只针对你可能引发的麻烦。
“多说三两天之后，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搞不好会成为破产人士，需要回到职场应付生活开销。放心吧，你没可能再到高等学府任教，我留在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财产，是为了方方面面堵死你的路，要你无路可走。
“至于我和南汐，你也放心，往后我会处处尊重、照顾她的情绪。
“财产是无辜的，南汐会接受，转手送给别人也无所谓，只要是她做的事，我都支持。
“我不会尝试着要她认我，不会打扰她，我只要她和北北开开心心的。
“南先生外派公干，还是挤出时间回来了一趟，为的是见南汐。”
蔚若玫的视线有了焦距，她望着伍天琪。
伍天琪继续说：“他早就知道女儿的存在了，不止一次去看过南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他想认女儿，可女儿没那份闲心，他就尊重女儿的选择。
“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爱女儿的程度，超出你更超出我以为的，他愿意为女儿付出任何他拥有的，包括他的前途。
“这样才对，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做南汐的父亲，只有这样的父亲，才能有那么出色的女儿。
“南汐，终究是与你我无关，她没有我的懦弱偏执愚蠢，更没被阴暗恶毒变态的你影响到。
“她只是南之辰的女儿，是值得出色的男人深爱的女孩子。
“我以南汐为荣，为了她曾受到的伤害，我会想尽办法折磨你、报复你。
“利美微名媛，蔚若玫女士，不要心急，我们来日方长。
“我死之前，你，是我唯一的消遣。”
这两天，伊莲主要练习的菜是红焖羊排。
南汐走进厨房，恰好一份羊排出锅。
伊莲尝了尝，立刻有些烦躁，“咸了。怎么搞的？我这是怎么搞的？”
南汐坐到餐桌前，“适合我，我帮你消灭掉。”
伊莲笑着摆到她面前，转身准备再做一份，“北北呢？”
“看画谱呢，他的展爷爷送他的，喜欢的不行。”南汐说，“画谱很有年月了，估计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老爷子也真舍得。”
“你还不是一样，那对青花瓷瓶拿去拍卖的话，搞不好就是能上新闻的价钱。”
“我消停了，你又财迷起来了。”南汐笑着，“落到不对的人手里，摆出来像什么？说起来，好些富人真的让人无语死了，墙上的画又是梵高又是中国水墨，陈列架上有翡翠白菜又有哪国女王的王冠。那么爱显摆，弄个小博物馆不就得了？偏要把家里弄成不三不四的杂货店，看着真受罪。”
伊莲难得听到南汐一下子说这么多吐槽的话，心情转好，哈哈地笑。
南汐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大块羊排。
伊莲问：“心情还不错？”
之前利学鸣来过，和北北说了会儿话，又单独跟南汐谈了谈，她进去给两个人续咖啡的时候，听到一些话。
“很好。”南汐说，“我生母养母掐起来了，展先生、利家舅舅参与了，南先生也做了些事。舅舅过来，主要是为北北的事道歉，我说根本用不着，身边多了北北，高兴还来不及。”
“利先生人不错。”
“他们一家都不错。最近这些年跟我疏远了，以为我跟蔚若玫一条心，很正常。”南汐吃饱喝足，伊莲交给她一个任务：
“冰淇淋没存货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好不好？”
“好啊。”南汐查看了一下冰箱，在便笺纸上列出个小清单，开车出去采购之前，叮嘱伊莲，“蔚若玫过来的话，别让她进门，要她直接打电话给我。”
“我明白。”
南汐开车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冰淇淋、鲜奶、几种冷饮，无意间看到汽水，居然是多年前的玻璃瓶样式，不由为这种复古的情况莞尔，选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凑成一打。
结账之前，她接到蔚若玫的电话，直接说：“你找个地方等我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她走进一个茶室，问过服务台，转到楼上的包间。
蔚若玫脸色铁青，能维持如常的只有语气：“你坐下，我跟你谈谈条件。”
南汐点点头，跟服务生要了一壶铁观音，一个玻璃杯，茶上来，服务生退出之后，对蔚若玫打个请的手势，随即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羊排确实有点咸了，她没少吃，真有些口渴。
蔚若玫开门见山：“五年前你失忆的事，不用我提醒你吧？你一直没请心理医生帮忙，是真没医生能帮你，还是你害怕知道出事那天发生了什么？”
“一直没医生能帮到我。”南汐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观察茶水是否明亮透彻，“医生之间，不泄露患者隐私的前提下，很多病例都可以共同交流研究，我情况就是那样，一直挂着，谁有把握帮我的话，早就联系我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刺了你那几刀？”蔚若玫眼睛微眯，打量着南汐，像是想透过衣服看到她的伤疤，“祛疤手术没做完，现在一定有痕迹，这不大好吧？什么时候被展尧看到，他问起的时候，你要怎么回答？”
“你还挺关心我的。”南汐微笑，“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搁置好奇心，没有八卦心。”
蔚若玫欲言又止。她险些说出展尧三两年前就收买四姐的事，却知道不能说。如果南汐已经知晓，只能更得意；如果南汐不知道展尧留意喜欢她这么久，她又何必点破？
她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帮你。”
“条件呢？要钱？”南汐抚了抚茶杯，还有点烫手，只好等着。不懂茶的人就是这样，顾前不顾后，太容易露怯，这会儿她就在自讨苦吃，要是用茶室提供的跟茶壶配套的瓷杯，早就能喝到茶水解渴了。
蔚若玫点了点头，“对，我需要钱，并且需要钱在你提供的银行卡里面。”
南汐淡淡地说：“伍女士帮你给了北北的生母一笔钱。我三年前也给了你两百万美金，算作你养我那些年的费用，你自己开的价钱，我不会接受你再追加数额。”
“你想多了。”蔚若玫说，“我已经说了，可以告诉你失忆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可以帮你接受治疗。”
“你辅修过心理学，让你帮，一不小心我就完了。”南汐笑着摆摆手，“抱歉，我不需要你这份好心。”
蔚若玫缓缓地说：“刺你几刀的人，是东越。”
梁东越是她的儿子，南汐喊了很多年哥哥的人。
南汐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挺正常的，他自杀之前，精神状态不大好，别说给我几刀了，杀了你我都不会意外。”
“那件事，四姐不知情，知情人只有你、我、东越。”蔚若玫凝视着南汐，“我一直有把握令你和出色的男人分手，是因为那件事的真相太令人意外，是你没办法接受的。说白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不给我一笔封口费？我再没本事更没资本跟你们斗了，你买个心安不好么？”
“你这算是什么？”南汐费力地转动脑筋，“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危言耸听对不对？”
蔚若玫寒了脸，“别拖时间，只告诉我答不答应。”
南汐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茶，口渴总算得到缓解，轻轻放下杯子，笑盈盈地回视着蔚若玫，“我的创伤性失忆，之所以被一些心理专家当做长期研究的个例，因为情况有些奇怪。
“蔚女士，你真以为我忘了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真以为你和哥哥能对我造成严重的打击？
“你没那个本事，哥哥也不会蓄意伤害我。
“如果不记得那晚的事，我怎么有底气跟人恋爱牵手？
“真抱歉，又令你失望了。”
蔚若玫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南汐失笑，“是不可能。不可能给你钱，不可能被你中伤，倒是很有可能把你送进精神疗养院。我们试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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