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139章_伪白莲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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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第139章

  齐楚楚和程氏坐在花园里说了会儿话听得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便见到不远处,一身宝蓝色绸杭直裰的齐远抱着阿菱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之前进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娘亲和阿菱,她还以为今儿个见不着爹了。

  这会儿见着自家亲爹,齐楚楚心中一时高兴,下意识地张了张唇,就要唤出声来。

  不过,一眼扫见跟上来的三姑娘严芷韵齐楚楚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把那声“爹”收了回去。

  程氏只是带着阿菱再嫁她一个早就出嫁的人,没必要跟着小孩子一样要改口称这位临平王为爹突然改口反倒让人觉得奇怪。

  到最后齐楚楚也就只是起来,微微弯腰福了一礼。

  “参见临平王。”

  齐远也知道女儿的顾虑虽然因着她面上的疏离默默叹了口气,面上还是笑着,点点头让她坐下了。

  现在能团圆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至于称呼之类的,倒是不该再强求了。

  众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一块儿用了顿饭,眼看着天色不早,齐楚楚便带着三姑娘离开了。

  回程的时候,倒是意外地遇见了一个人。

  宽阔的长街之上,一大堆服饰各异的人围在茶水铺的地方,各个都盯着人群中央,也不知是在瞧什么热闹。

  路过的人不明所以,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也跟着停住步子,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将来往的路都堵住了,马车自然是过不去了。

  感觉到车轮渐渐迟滞,跟在齐楚楚身边的玉将帘子掀了一道缝,探出头去问外面的车夫。

  “怎么不走了?”

  “回姑娘,前头像是闹起来了,这路一时半会只怕过不去,得换条路走。”

  车夫叹了一声。这好好的,前头也不知在闹些什么,竟是连这么宽的路都给堵住了。

  “行,那就换条路。”玉皱眉瞧了瞧那一大群人,答应道。

  车夫调转马车头,正要退回去。

  忽听得车厢内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等等!”

  齐楚楚靠在车窗边,素白的手掀起车帘,乌黑的眼瞧着人群中央,柳眉微微蹙起。

  因着马车比人群高出一截,现在离得近了,她倒是可以很清楚得瞧见,那围在中间和人打成一团的好像是南安侯府那位李大公子?

  这会儿和李弘打成一团的有好几个人,各个衣饰富贵,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

  李弘虽然身手还算矫健,但这会儿以一敌多,应付起来似乎也不怎么轻松。

  齐楚楚心中暗自奇怪,这李弘不是前不久才出狱吗?怎么今儿个又在这大街上和人打起来了?他瞧着也不像是那种逞能逗凶之人,也不知是为着什么打起来了。

  正疑惑着,便听的外头有几个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里头怎么打起来了?”有不明所以的路人,朝旁边的人问道。

  “嘿,还不是为着侯府那位周姑娘”有知道内情的人立刻解惑。

  周姑娘

  难道是说周凝霜吗?

  齐楚楚听着那两人的话,在心中暗暗琢磨着,这李大公子倒是个痴情种,然又是为了周凝霜。

  不过她怎么记得,上次出事之后,这两人的婚事分明就取消了吧。

  李弘出狱之后,也没听老夫人重提婚事,现在两人可以说半点关系都没有了,这李弘怎么还能为她打起来。

  旁边那些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着,难得有这么桩大八卦。

  “李大公子这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啧啧不过这也太傻了点,这周姑娘都已经不干不净了,哪里值得他这样呐。前头就是为了那周姑娘险些送了命,这才出来,又为她和人闹上了。”

  有个粗声粗气的圆脸妇人感叹道。

  “依我看呐,这周姑娘都被那位给毁了清白,说不定这肚子里都有种了,这李大公子难不成还真想戴一顶绿帽?也就是心情不好打人出出气罢了,哪里是为了那位周姑娘。”

  一个尖脸猴腮的妇人,捏着尖尖细细的声音讥讽道。

  别说是大家闺秀了,这就是她们贫苦人家的姑娘,这要是被毁了清白,哪里还嫁的出去,最多也就是剃了头去尼姑庵做一辈子姑子。

  甚至有的,就直接被卖去那销金窟,这姑娘家又嫁不出去,家里哪能一辈子养着,还不如卖点钱补贴补贴家里。

  这周姑娘哪来的那样大的福分,这李大公子怎么可能是为了她这个失了贞洁的人出手打人。

  定然是心情不好,正巧碰上了而已。

  李大公子虽然说是进了一次大牢,可家世背景还在那儿呢,再怎么降了条件,就算是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会娶这位清白尽毁的周姑娘的。

  不过这刚从牢里放出来没多久,这李大公子的婚事,约莫是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她家亲侄女儿长得模样又俊,又是在南安侯府当差的,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当上李大公子的妾室,她这个做姨母的,可不得跟着享尽富贵。

  将来李大公子当了南安侯府的主子,要是侄女儿再能生下个男丁,她们全家可不就得跟着鸡犬升天了嘛。

  这边尖脸猴腮的妇人正想的直冒精光,仿佛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了面前,马上就能住上大房子,穿金戴银地使唤上丫鬟婆子。

  正此时,有个犹犹豫豫地声音忽然插进来。

  “可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人曾见到周姑娘院子里的下人去过临平王府送信,后来没过两天,临平王承认此事不过是一时口角,然后李大公子就被好好地放出来了。这李大公子能放出来,说不定正是靠了那位周姑娘”

  “竟然还有这事?”

  “那照这么说起来,这周姑娘倒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哎,真真是可惜了”

  那个粗声粗气的圆脸妇人哀叹了一声,可惜就算品性再好,姑娘家的清白毁了就是毁了。

  旁边那个尖脸猴腮的妇人一拍大腿,尖细的嗓音越发刺耳了些。

  “哎呀这就对了!要不是之前和临平王发生了那等丑事,临平王怎么会帮她,怕不是私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哩。再说了,这李大公子本来就是被她害的,她帮个忙也算不了什么,难道还指望人家李大公子补偿不成。”

  “那倒也是”

  齐楚楚听着那些尖利不堪入耳的话,皱了皱眉,放下车帘,在玉耳边叮嘱了几句。

  人群中央,一圈桌椅板凳早被打得歪七扭八得堆在一边,矮墩墩的老板缩在角落里,苦巴巴地皱着张脸,看着时不时飞过的茶盏,啪嗒一声碎成渣渣,捂着心口哎哟哎哟直叫唤。

  身量稍高、面目俊朗的青年被几个衣着浮夸的年轻公子哥儿围在中间,身上那件上好的靛蓝色绫锻长袍早就皱成了一团,染了凌乱的污痕和一点儿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对方那一波人的。

  冷不防被李弘又砸了一拳,周家小少爷周铭捂住受伤的胳膊,倒抽一口凉气。

  “嘶”

  且说这周铭,正是周凝霜的亲生父亲当年和离之后,再娶的正妻所生下的“嫡长子”。

  虽然照理来说,和周凝霜一母同胞、同天出生的哥哥周绍言才应该是真正的嫡长子。奈何那位周老爷这十多年来,从来都没有提过要将周绍言认祖归宗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周邵言先天不足的毛病,也可能是同严氏也没了感情,也就懒得认这个儿子了。

  这么下来,就让周铭捡了个便宜,一生下来就轻轻松松得了个嫡长子的位置。

  周铭渐渐长大,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后,庆幸之余难免又有些担心。

  庆幸着那严氏当年识趣,知道自己将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给自己母亲。不过,如果那时候就不是和离而是被休弃了,只怕要更加丢脸,严氏也算聪明。

  担心的,却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长兄周邵言。

  这周家虽然比不上威远侯府,可好歹也是家底丰厚,这周邵言如今年纪也大了快到成家的年纪了,当初说什么天生体弱,也不知怎么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威远侯府不过是周绍言的外祖家,想必能分到的家财也多不到哪里去,万一狼子野心想要夺回他“嫡长子”的位置

  周铭开始不过是瞎想想,最近却发现,他的担心可能要成真了。

  听说那什么周绍言在院中被夸天资聪颖又勤勉好学,还有人说什么这位小公子将来荣登三甲,怕是不在话下。

  他那父亲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然拿周绍言当例子来教训他,让他跟着学学,别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最近,更加离谱,父亲然和族长商量着将那周绍言认祖归宗,重新上回族谱。

  将那周邵言上了族谱,那就意味着他得退次位,从高高在上的嫡长子沦落为嫡次子。

  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却大不相同。

  只有嫡长子,将来才能继承家主的位置。

  虽然说这件事在母亲和父亲大闹了一通之后,暂时的不了了之,但谁知道,将来父亲会不会重新提起这件事儿。

  周铭想起这件事就恼火的很。

  正巧今儿个和几个狐朋狗友出来找乐子,周绍言他暂时没法对付,说说周凝霜的丑事,笑话一番也能消消气。

  没想到,这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就这么随口轻蔑地说了几句,也不知怎么就被这个有毛病的李公子给撞上了,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拳头。

  周铭平白糟了这一通乱揍,心中早就气炸了,稍稍往后退开两步,周铭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恨恨地看一眼中央的李弘,这周凝霜的名声早就坏透了,又不是他们先传出来的,他们也不过是听人说的罢了。

  这姓李的是不是有毛病,他们不过是随口拿那失贞的周凝霜议论笑话了两句,这家伙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冲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地狠揍起人来。

  呵,也不知道他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哪里好了,就是个到处勾人的狐狸精,要不然怎么会被临平王碰上。

  这李弘也真是瞎了眼了,想当初要是和自家妹妹周曼曼订了亲,又怎么会惹出这种血光之灾,还白白地进了一趟监狱。吃了一趟教训还不够,现在然还为周凝霜打抱不平起来。要他是李弘,就直接当作从没认识过周凝霜一样,彻底撇清关系。

  这李弘是不是坐了一趟牢,把脑子给坐傻了。

  周铭瞪着中间怒火中烧的青年,眸中闪过一抹讥诮,忽而转怒微笑,大声嚷嚷道。

  “哎李大哥你别生气,这话也不是咱们乱传,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那周姑娘本就不是什么清白闺女了,早该无地自容上吊自尽才是,然还苟活到今日,这样有污点的女子,怎么配做李大哥的夫人?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的好姑娘多的是,李大哥又何必为这样一个不堪之人,伤了咱们兄弟间的和气。”

  这李弘不是听到周凝霜的坏话就生气吗,他还偏偏就要嚷嚷得众人皆知,其实他话虽那样说,这消息还没有到满京城都知道的夸张地步。

  现在倒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个明明白白才好,彻底坏了周凝霜的名声,他开心得很呐。

  他也不怕李弘,这李弘可是有前科的,再说了这里有这么多人作证,先动手的可是他,他们几个不过是动了动口罢了,就遭受了一桩无妄之灾,就是告上了官府也是李弘这边没道理。

  另几个被打的狐朋狗友一边躲着李弘的拳脚,也一边附和道。

  “对啊对啊,李大公子,别伤了和气。”

  也有的心思活泛的,然趁此机会,开始毛遂自荐起家里待字闺中的妹子来。

  “李大公子,不是徐某自夸,我家中的二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性格又温顺得很,比那性格刁蛮的周姑娘,可好了不知多少倍。要是您见了,保管您喜欢,那周姑娘又算个什么。”

  这姓徐的公子哥儿心想着,李弘家里就这么个独苗苗,听说从小管得严,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才心心念念着那周家的姑娘,岂不知这世上的温香软玉多得是,等他见了大世面自然就懂了。

  李弘却是一脚踢开那姓徐的,将缩在后面的周铭一把拎了出来,又是一记狠拳,砰地一声,正中周铭直挺挺的鼻梁。

  一向谦和有礼的青年,此时眼中却满是森寒的冷意,如凌厉的刀光一般充满了煞气。

  “你再说一句试试!”

  鲜红的两道血迹顺着鼻腔哗哗流下,周铭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全靠着李弘拎着他的衣领,才能勉强住。

  周铭哪里甘心就此认输,不忿地哼了一声,还要再出言讽刺,才刚张了张口。

  却听“唰”地一下,长剑出鞘的声音。

  闪着冷冽寒芒的利刃,就这样明晃晃地横在了他脖子上,尖利的刀刃就贴在他脖颈间的肌肤上,透骨的寒凉顺着那刀刃直直传进身体每一个缝隙。

  周铭脚下不停地打着颤,却不敢挪动分毫,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杀气毕露的这人。

  只觉得这一刻的李弘,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瞬间变成了刑场上凶残冷血的刽子手。

  “你你是不是疯了!”

  李弘他怎么敢!

  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怎么敢当众杀人!

  父亲好歹也是堂堂官员,他现在可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李弘要是敢杀了他,周家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的!

  李弘肯定只是吓吓他而已。

  “李弘你你你不用吓我我我我才不不不怕”

  尽管这么自我安慰着,那利刃在脖子上一寸寸逼近的时候,周铭却浑身上下都哆嗦了起来。

  不能,不能再近了,再近下去他的脖子就保不住了。

  不不不不行。

  李弘这家伙真的疯了,然为了个不清白的女人,要犯下杀人的重罪吗!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李弘当初连临平王都该杀,早就是个不要命的了。方才他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蠢到故意刺激这个疯子。

  周铭双腿抖得厉害,脸上讥诮的嘲笑这一瞬间,早已变的白惨惨一片,双唇也颤的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怦怦直跳,想要抬起双手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剑,胳膊却软的根本提不起来,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身体好像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了,只剩一双眼,战战兢兢地盯着李弘握着长剑的手。

  “你还有话要说?”李弘冷眼看他,掌中的剑稳稳地搁在他脖子上,声音也染上一层寒霜。

  周铭早已被吓破了胆,明知道这李弘是个疯子,现在要是再逞强,那不是找死吗。

  他要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周绍言。他死了家中就没了继承香火的血脉,父亲肯定会找这个借口,将那个周绍言认祖归宗,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而且,就算他死了,父亲一定会给他报仇。可报完仇,他也不能像那个临平王一样,诡异地死而复生。

  周铭现如今哪里还敢冒险,自然是保命要紧,认怂总比丢了性命要好,立刻慌慌张张地就要摇头。

  “不不不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求求你”

  这一瞬间却忘了横亘在脖子上的利剑,刀刃擦破皮肉的声音极其细微,却在周铭耳中一下子爆炸开了。

  脖子上似乎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有热乎乎地一点点流出来,好像正在越流越快,越流越多,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要流干净了一样。

  两泡热泪直接从那双瞪大的眼中涌出来,瞬间糊了满脸。

  围观的众人瞧着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剑,熙熙攘攘地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只敢屏着气小心瞧着,这李大公子还真是胆大,然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吗!

  在这分外安静的氛围之中,忽然响起一阵“滴、滴、滴”的水声,被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衬托的格外清晰。

  周铭两眼一翻,那滴滴滴的水声,怎么听起来像是他脖子上的鲜血滴在地上砸出的声响。

  他他这是要死了么?

  不不不不他还没有活够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周铭眼前一黑,仿佛都听到了传说中的鬼差的脚步声,人群中却忽然响起一阵窃笑声,那声音开始还很低,到后面越来越大,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喧腾热闹。

  围观的众人嫌弃地瞥了一眼周铭身下那摊细细的水流,用手遮住鼻子,掩住那股难闻的腥臊气味,侧身和旁边的人讥笑道。

  “真是个没用的软脚虾。”

  “就是,不过是脖子上擦破点皮,这么个大男人,然就吓尿了,啧啧啧。”

  “嘿哟,刚才还一幅横的不行的样子,没想到是个这么怂的。”

  那李大少爷的利剑不过是在他脖子上蹭破了点皮,这公子哥就跟要死了似的,哭得一塌糊涂,然还吓尿了裤子。

  方才他骂周家姑娘的时候不还横的要死,还说让人家姑娘去自尽呐。结果自个儿破了点皮,就尿了一地,这样的怂货,怎么好意思在背后说人姑娘家的坏话,还义正词严地让人去死。说死说的那么轻松,一到自己这儿就成软脚虾,只顾着求饶认错了。

  没死?他没死?

  周铭死里逃生,回过神来才发现,脖子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拿开了,这下子双腿哪里还支撑的住,软的跟面条似的一下摔倒在地,鼻间闻到一股腥臊的气味。目光向下一扫,周铭一张脸乍青乍白,一时间无地自容地恨不能将头扎进地里,身下的衣衫被地上那摊脏污的液体浸湿了一大块,他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失禁了。

  显然周围那几个伙伴也发现了,却都在另一边没动。

  他们这些人都是富贵之中长大的,哪里忍受的了这种脏污的场面,就是发现了,也难免有些嫌弃,连扶周铭一把都怕沾上什么气味,连走近一步都不愿意。

  周铭羞怒之中又生出一种难言的气愤来,这些人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到了这种时候,却连扶他一把都不愿意,真是叫他心寒。可他却没设想过,如果现在他是处在几个狐朋狗友的位置,遇见这种难看的脏污场面,怕是会更加嫌弃。

  “好好你刚才的话。”

  李弘干净利落地收剑入鞘,用剑鞘拍了拍周铭的脸,嫌弃地看了眼地上那摊污渍,低声警告。

  “再有下次,就不是吓尿裤子这么简单了。”

  周铭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只诺诺点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好戏散场,围观的众人过足了八卦的瘾,见到李弘面上未消的怒火,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瞬间一窝蜂地全散开了。毕竟方才看热闹的时候,他们中间说闲话的也不少,谁知道这李大少爷有没有听到,暗暗在心中记了一笔。看来以后,这周姑娘的事儿不能乱说了,他们可不想像那个周家公子一样,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威胁。

  玉在人群外面,身边跟着两个侍卫,本来是听了自家夫人的吩咐,要带着人进去帮忙的。

  谁知道这位李大少爷然这么厉害,直接就将那一堆人打趴下了,那两个侍卫根本都还来不及插手,这就结束了。

  李弘走了没几步远,目光落在前方,步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那是威远侯府的马车。各府的马车上都有特殊的标记,他之前见过两次,仔细了,所以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威远侯府的马车怎么好端端地停在这里,车中的人,会不会是周姑娘?

  他从牢中出来之后,都还没能见周姑娘一面。现在就算见不上面,隔着车帘说上句话也是好的。

  李弘心中激动了一瞬,铁青的脸色都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只是一转眼,想到刚才那些难听的流言碎语,脸色却又难看了起来。如果是周姑娘,那些难听话岂不是都让她听到了,这可怎么办。

  李弘出狱有一段时间了,当日在狱中挨了板子又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亏得他身体底子好,躺在家里养了一些天的伤,渐渐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今日只是随便出来走走,谁知道,会碰上这种糟心事儿。之前那几个人还说,这些事早已是满京城皆知了。可他清清楚楚,当初周姑娘根本没出事,临平王还没来得及动手动脚就已经被“打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也不知道这些个恶毒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竟是要坏了周姑娘的名声。

  李弘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车帘,想起前几日请求母亲再次上门提亲的时候,母亲面上闪过的犹豫之色,只说让他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那时候他还以为母亲是怕威远侯府那边不同意,可现在看来,怕是这荒诞的谣言早就传到了母亲耳中,所以她才会犹豫。

  李弘眸色暗了几分,用力握了握拳,只要周姑娘愿意结亲,其他的阻碍都不能影响他的决定。况且母亲一向疼爱他,只要他同母亲好好解释,总是能说服她的。

  正思量着,便听得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李公子?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受伤了?”玉福了一礼,心中有些奇怪,这李公子怎么这样盯着自家的马车。难不成是刚才逞强打架受伤,现在走不动了?

  李弘转头看到玉,惊讶了一下,下一刻,眼中划过几许失望。

  这个丫鬟好像不是经常跟在周姑娘身边那个。那这么说,马车里的人,也不是周姑娘了。

  李弘失落之余,倒也有些庆幸,还好车厢里的人不是她,也就不用听到那些难听话了。

  齐楚楚听到外头两人的交谈,撩了帘子朝外看去,和李弘打了声招呼。

  现在热闹过去了,这地方倒是没什么人。

  李弘抬眼看向车窗处,这才知道,原来车里坐的是他最崇敬的大将军的夫人,忙拱手行了一礼,“严夫人好。”

  方才那一通闹剧,齐楚楚在车上一幕不落地看完了,李弘之前那样,可吓人的很。

  之前李弘在大牢的时候,周凝霜急得不行,天天催着她给临平王写信通融,有时候她回信晚了些,还会被周凝霜好一通念叨。

  现在轮到周凝霜了,李弘然为了维护她的名声,险些要了别人的性命,其中的情意,不用说也能看清楚了。

  这两个人明明都没见过几面,这还没成婚呢,却都这样心心念念着对方,瞧着倒也挺有意思的,比戏园子里的那些个生小姐的戏可精彩多了。

  想当初,她和严青没有成婚的时候,那可是彼此都不待见的,哪经历过这样情深义重的事儿。不过现在两人也过的挺好,出乎她意料地好,她如今也明白过来,严青那家伙当初看她“不顺眼”,纯属别扭的。

  齐楚楚自个儿没经历过,现在看到这历经波折的一对,就跟看戏入了迷似的,忍不住期待起团圆大结局了。

  笑着调侃道。

  “李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李公子未来的夫人,定然是个有福的。”

  “不过,李公子以后动手可小心点,凝咳那丫头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找人将你救出来,要是再有什么事儿,她只怕又得哭红眼。”

  李弘听到前面的话还有些赧然,听到后面这句,却是摸不着头脑,严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凝

  周姑娘的闺名中,似乎是带了这个字的。严夫人又说的是那丫头,难道真的是周姑娘?

  李弘一颗心跳的极快,脸上也有些发热,是了,之前妹妹说过,她去求过周姑娘想法子,定然是周姑娘无疑了。

  哭红眼,她然为了自己哭了?是因为担心他在牢里吗?

  这这这

  李弘简直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喜悦砸昏了头,一时间晕晕乎乎,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齐楚楚勾起唇角,瞧着李弘那一脸傻笑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威胁人时候的半点杀气,倒是和周凝霜急红眼的傻样般配的很。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失踪的作者君回来了

  主动跪搓衣板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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